稅制改革是美國總統競選的重要議題,共和黨和民主黨在政見上一向存在分歧。從傳統上看,共和黨主張“小政府”,支持低稅負,反對向富人增稅,反對包攬窮人福利開支,傾向于保護富人階層的利益。與之相對,民主黨主要代表中產階級利益,強調對市場經濟的監管,支持最低工資制度,強調為中低收入者提供保障。
近期,美國大選進入最后的沖刺階段,為了能夠成功當選,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和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均使出渾身解數。特朗普提出的競選口號是“為你而戰”,拜登提出的競選口號是“團結美國”。在各自的施政愿景下,兩者提出了不同的稅改方案。
特朗普方案
2017年,美國實施了自1986年以來最大規模的稅制改革,特朗普將其視為執政期間最主要的政績之一。《減稅和就業法案》對美國以及其他國家的商業和經濟活動產生了深遠影響,并對全球稅制變革以及各國稅制發展產生外溢影響。因此,在本屆美國總統換屆選舉中,此前的減稅政策能否延續獲得各方的高度關注。特朗普希望繼續實行2017年個人稅改方案,延長《減稅和就業法案》有效期。在今年2月公布的預算草案中,按照特朗普政府的設想,原本將于2025年到期的個人所得稅減稅計劃將繼續延長。不過根據統計,2025年~2030年,這些延長的減稅計劃將導致美國稅收收入減少1.5萬億美元。預算草案還提議取消可再生能源企業的免稅額度,為美國教育部部長狄沃斯的“教育自由獎學金”項目提供稅收抵扣。此外,特朗普還打算在未來十年給國內收入局的預算撥款累計增加約150億美元。
8月23日,特朗普發布了第二階段競選計劃,概括性地闡述了他的政策構想,其中包括采取若干稅制改革措施。這些稅改措施的目標主要分為兩類:增加就業與擺脫對中國的依賴。在增加就業方面,措施提出:在10個月內新增1000萬個就業崗位;對帶薪休假提供稅收減免;引入“美國制造”稅收抵免;擴大經濟優先區的范圍,即通過為個人和企業提供資本利得稅收減免來刺激對符合條件的經濟不景氣地區的投資等。在擺脫對中國的依賴方面,方案提出要從中國拿回來100萬個就業崗位;對將就業從中國轉移回美國的企業提供稅收抵免;對將制造活動轉移回美國的特定行業,如制藥和機器人應用,允許其購入資產一次性稅前扣除;與中國有外包交易的企業將無法獲得聯邦的合同。
拜登方案
在民主黨方面,拜登的稅制改革主張主要體現為加強對高收入個人和企業征稅,并對特定的經濟行為和家庭提供稅收優惠。在增稅方面,拜登提出:取消2017年通過的《減稅和就業法案》中,對收入超過40萬美元個人提供的稅收減免;將個人所得稅最高稅率從37%提高至原來的39.6%;對于收入超過100萬美元的個人取得的資本利得按照正常所得稅稅率征稅;將企業所得稅稅率從21%提高至28%;對收入超過1億美元的企業征收稅率為15%的最低賬面稅;將對美國企業海外子公司利潤征稅的稅率從10.5%提高至21%;對收入超過40萬美元的個人征收稅率為12.4%的社保工資稅。在稅收優惠方面,拜登提出在碳排放方面提供稅收抵免;擴大低收入者住房的稅收抵免;為提供托兒設施的企業提供稅收抵免;增加對制造業發展合作計劃的撥款,增加后的撥款額是以前的四倍,如果投資對象所處地區經歷了大規模裁員或是大型政府機構關閉,那么此類投資項目將獲得減稅。
拜登多次強調,當年奧巴馬簽署《平價醫療法案》時,自己就站在奧巴馬身邊。他發誓要保護并擴大這一法案。拜登表示,他將取消針對稅收優惠條件設置的400%的收入上限,并將醫保費用的付費比例下調至收入的8.5%。盡管一些候選人提出實施全民醫保,但拜登希望在公共領域尋找其他醫保解決方案。此外,他還有意將聯邦醫療保險計劃的適用年齡從65歲提前至60歲。拜登表示,這項計劃預計將為97%以上的美國人提供醫療保障,未來十年間將花費7500億美元。這筆錢將由資本利得稅改革所創造的額外稅收來負擔。
各界評說
從目前大選的民調來看,拜登的支持率要高于特朗普。拜登的稅改方案主要是為實施其他的政策措施提供收入來源,這些措施包括氣候計劃、可負擔住房計劃、醫療衛生計劃、學生貸款計劃等。根據美國知名智庫稅收基金會的測算,拜登的稅制改革方案將在未來10年內增加3.5萬億美元的收入,新增部分有93%將由家庭收入位于全美前20%的納稅人負擔,其中75%將由收入位列全美前1%的家庭承擔。然而,增稅不可避免地將對經濟增長造成負面影響。據統計,該稅改方案會導致長期經濟增長率降低1.5個百分點,并減少58.5萬個全職的就業崗位;到2030年,個人稅后所得將下降1.7%,低收入群體(收入水平在后四分位區間的個人)下降0.7%,高收入群體(收入水平最高的1%的個人)下降7.8%。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的背景下,美國經濟面臨嚴峻挑戰,外界普遍擔心,如果拜登的稅改方案推進過快,將影響美國經濟的復蘇。
特朗普的稅改方案目前僅是概念框架,缺乏政策細節,尚無法對方案的經濟影響做出評估。美國智庫稅收政策中心的專家霍華德·格里克曼認為,特朗普提出的稅改措施只是他的“心愿清單”,一些模糊的概念指向不明。此外,備受關注的關稅問題仍然存在不確定性,特朗普曾聲稱對不將工作從海外轉移回美國的企業加征關稅,這一說法能否成為正式提案仍然懸而未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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